故乡那口门前塘

2024-11-28 16:04   红安县二程镇   ​韩楚明

红安网消息   我的老家在红安县二程镇田店村吴家田。每次回到老家,我总要在门前塘边转悠,沉思良久。

小时候的门前塘,塘水碧绿,塘水满满。每天,前来洗衣洗菜的人络绎不绝。或说说遇到的高兴事;昨晚做个怎样怎样的梦;或我那个当家的怎么搞笑等等,数不尽的家常,一一道来,甚至忘了家中等着炒菜做饭。兴致处,笑声朗朗,前俯后仰;或是述说家中不顺畅事,小姑子如何如何做事不尽情理;孩子不听话哟,总惹父母生气之类。有时动情处,泪水涟涟。塘边,你总能听到满塆的新鲜事。好的坏的,新的旧的,幸和不幸。那不绝于耳的捣衣声,也是此起彼伏,传得很远很远。那洗去的,岂只是汗水污渍,还有人们一天的疲劳,和生活的奔波。

塘的东边北边,是参差不齐的村舍,或红砖黑瓦,或土墙石阶。各有各的特色,各有各的历史,各有各的情致。每到做饭,家家烟台冒出的青烟,或直上,或微斜,慢慢散开又相互交织,在晨辉里,在夕阳下,织成一幅幅美丽的图案。塘边上,更有一棵三人合围的古树,人们叫它枫树。根系发达,枝干虬劲,枝叶繁茂。树上更是挂着一口大钟,钟声一响,余音不绝,全塆都能听见。那是人们上工和放工的号令,只有生产队长才能去敲打。大树下,还有一个人们用来舂米用的石臼,忙时几家需排队,一上一下,虽然有些劳累,但一想到有粑吃,便劲头十足。有时塆里开会或晚上唱戏,也选择这里,因为这儿是塆子的中心所在。只是后来,老树竟然死了。

塘的西边,有一条塘埂,下面是一片片的农田。这条塘埂,坡上曾有一排大树,虽然不是很宽,在夏天,却是人们纳凉的好地方。每到傍晚,夕阳的余辉刚刚散尽,各家的小孩便早早地拿出凉席,你一块我一块的排起,一家人或三五姐妹凑一起,边纳凉边拉家常。说笑声,蒲扇的拍打声,还有男人挑草头赶工的脚步声,蛙响虫鸣,热闹极了。夜深了,还久久不愿离去。

门前塘的西边,是几块稻场。那是生产队堆积草头和粮食的地方。双抢农忙时,这里日夜机器轰鸣,脱谷扬草,忙得汗流浃背。间或还会有些不听话的小孩躲喵喵,引得不耐烦的大人骂声连连。后来各家各户单干,宽阔的稻场也略显狭窄,一家一家的垛子一个挨一个,不过大家很友好,一家一家的打谷,忙而不乱,相互帮忙,温馨和气。

一晃几十年过去了。夕日的懵懂少年,早已龙钟老态,壮志不复。昔日的土房黑瓦,现在变成高楼大厦,门前塘边都用木栏围起,美观了不少。塆里很少见到青年男女,许多进城打工去了,村里失去了往日的热闹。那条塘埂,早已不是昔日的土路,变成了水泥大路。只是塘里清水不再,也没人管理。人们洗衣洗菜,在家就用自来水,农田的灌溉,由于劳力的外出,许多好田好地荒芜,沟渠不畅,门前塘几成摆设,没有发挥它往日应有的功能。令人唏嘘。

随着国家各种惠农政策的出台,加大了对农村环境的整治和基础设施的投入,或许将来某一天,我们又能看到农村的欣欣向荣。那口滋养我们的门前塘,那个叫人魂牵梦萦的门前塘,那个养育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门前塘,那个承载着儿时欢乐和梦想的门前塘,一定又能焕发勃勃生机,又能碧波荡漾,笑声环绕。